惡夢中的處方

2000年,由MADORA出版社所印刷的作品集「超扁平」發行時,我曾在其中寫著這樣一段話,「日本也許是世界的未來」。

沒有賞善罰惡這種現實的世界。不知何謂正義何謂邪惡,低俗的色彩或通過檢查的情色訴求,人為了當人的撫慰。戰敗國的日本滿足於假民主主義,被人操縱於掌心。不得不附和大國,日本反映出世界大部分國家的未來。在那裡所培養的美,說不定是自己的未來像。若有人這麼想的話請一定要來觀賞。我所寫下的那些文字帶有這般諷刺的意義。

時間來到2012年。日本正處於前所未有的毀滅中。在震災中崩垮的福島核能廠所發生的輻射災害,正是全球幾百座核能廠將來所會發生的事。經濟成長停止,人口長壽化,對生產性的憂心等,這個國家可說是正活在惡夢之中。

戰後的日本持續追尋著美國的信心。「Dream Come True」「夢想總有實現的一天」。以那信心為動力,日本也模仿著不習慣的資本主義及美國式的價值觀。然而抱有「夢想」的強迫觀念,產生出抽象的人生觀,也促進了不自然的人心膨脹。日本人被惡夢兩層、三層地包圍著。即使這樣⋯我們還是繼續活著。在那之中,我們還是懷抱著身為人的希望。抓住惡夢、自虐、然後一笑置之的力量。全球漸漸走到需求御宅所創造的美及治癒能力的時代。而將其具體化的,便是這個展覽。

刊登於「美術手帖」2012年六月號